關於法國號(1991.12)





法國號(圖片引自 Wikipedia 詞條:French Horn

法國號是種具有悠久歷史的樂器。從最原始的獸角製號角到今日最進步的雙調轉閥式法國號,已經歷經了千百年的演進過程;而其廣泛的用途與美妙的音色,也使得法國號成為古典音樂中最重要的管樂器之一。不論做為樂團中的一分子,或是做為獨奏用樂器來說,法國號都有它獨特而不可忽視的魅力。

人類最早的樂器都來自大自然中隨手可得的材料,法國號自不例外。法國號的前身是一種用獸角製成的弧狀彎管,將獸角挖空後,用嘴唇在獸角的尖端用力一吹,便會發出十分響亮的聲音。人們也發現,假使改變吹奏時嘴唇的壓力,還可以使號角發出不同音高的聲音。日後,隨著科學與工藝的進步,獸角也由金屬取而代之,法國號因此定型成今日所見的圓弧狀的模樣。


自然法國號,由一根銅管繞彎而成,只能吹出一套泛音列中的音。(圖片來源

十八世紀時的法國號叫做「自然法國號」(Natural Horn),由一根長374.4公分,管徑6.35公厘的長管繞彎而成(以F調自然法國號為準)。自然法國號的管長是固定的,所以只能吹出一套泛音列來;為了能吹奏出更多的音高,因此發明了調音滑管,在法國號上裝上不同長度的調音滑管,就可以改變管長,以吹出另一套泛音列;演奏者可依曲子的調性而選用不同長度的滑管。此外,阻塞音(把右手伸入管口以改變音色和音高)技巧的發展,也使得自然法國號的演奏性能大大提升,成為能夠獨當一面的獨奏樂器,不再只是管絃樂中用以填充和聲的配角。從十八世紀的樂曲開始,例如在巴哈的第一號布蘭登堡協奏曲、以及海頓、莫札特的法國號協奏曲中,自然法國號都有相當吃重的演出。莫札特在《音樂的玩笑》中還故意用移錯調的自然法國號吹奏出刺耳無比的不協和音(連結範例音樂的第44秒起),來諷刺作曲技巧差勁的半調子作曲家。

十九世紀時,自然法國號的應用更為廣闊。貝多芬替自然法國號寫了一首奏鳴曲,韋伯的歌劇《魔彈射手》序曲更是一開始就用了四支自然法國號來描寫森林,第三幕中那段著名的獵人大合唱開頭的雄壯獵曲則生動地交代了法國號這種樂器最原始的用途--傳遞狩獵信號之用。即使是在十九世紀發明了方便的新式轉閥式法國號後,仍有人因為自然法國號特殊的音色而堅持使用自然法國號演奏,例如布拉姆斯的降E大調法國號三重奏。華格納也曾在總譜中指示使用四支不同調號的自然法國號,甚至於二十世紀的英國作曲家布烈頓也以自然法國號作為其知名作品《小夜曲》中的主奏樂器。


轉閥式法國號的轉閥 (圖片來源

自然法國號的演奏非常困難,必需配合完美無瑕的嘴唇力度控制和繁複的右手阻塞音技巧,才能準確地奏出各個音高,因此並不是種令作曲家能完全滿意的樂器。直到十九世紀中葉,轉閥的發明才為法國號帶來另一次革命性的變化。轉閥式法國號藉著方便的按鈕轉閥迅速改變音管的長度,能夠輕鬆奏出基於不同管長的泛音列,對演奏家的技巧要求不再像自然法國號那麼嚴苛;而後來發明的雙調法國號更使得法國號可以在F調與降B調兩種基音間自由切換,讓法國號可奏的音更具彈性。歷代作曲家們為轉閥式法國號寫了許多優美動人的旋律,把它神秘而柔美但又能雄壯威武的音質特色發揮到極致。舒曼的「為法國號與鋼琴的慢板與快板」(作品70)開啟了轉閥式法國號登堂入室的先河,之後轉閥式法國號不斷被運用在規模日益擴大的各式管絃樂曲和劇樂之間,在協奏曲和室內樂中出現的機會則因為作曲家寫作重點的轉移而相對減少。比較著名的法國號樂段包括柴可夫斯基第五號交響曲第二樂章中盪氣迴腸的第一主題(範例第44秒起)、理查史特勞斯的交響詩《狄爾的惡作劇》與華格納《尼貝龍根指環》中齊格飛的號角等等。而現代音樂大師亨德密特也為轉閥式法國號寫了一首奏鳴曲。而在軍樂進行曲中,法國號也是重要的角色,與其他的銅管樂器如小號、長號、低音號等共同築成密集的和聲音域。

(摘自1991.12 為國家音樂廳「法國號室內樂宴饗」音樂會所撰節目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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