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味道的人,似乎不存在這個世間;葛奴乙到處殺人,收集並製成了能令全世界為之傾倒的香水,但在刑場上卻領悟到一個殘酷的事實:當他把沾上香水的手帕有意或無意地拋向群眾時,人人為之瘋狂的對象並不是他,尚-巴提斯特.葛奴乙,而是他所製成的香水。在眾人陷入歇斯底里的狂喜時,他仍然是孤獨的,一如他從出生到死。
葛奴乙的存在對別人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在電影中甚至連狗都感覺不到他。他以為收集了少女體香,製成香水後就能擁有如人般的靈魂與存在感,但其實那只是借殼上市,藉味還魂而已。葛奴乙仍然不存在。殘酷的是,他一直要到萬民仰望崇拜的那一刻,才發現人們愛的其實不是他,還是別人,那罐混合了所有少女體香的香水,是別人,不是葛奴乙。
有人說香水象徵欲望,我覺得這是葛奴乙的自我認同追尋之旅。只是到頭來這段旅程仍是一場空。本來在魚市場的攤位下就該死去的他,最後還是選擇了相同的地方消失。葛奴乙,真的似乎不曾存在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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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總覺得『萬人崇拜』那段很令人無言
這是香水不是我愛一條柴啊
那段在小說裡其實描述很精彩,但我在讀到這段時也被 shock 到了。
小說中的重點是葛奴乙如何藉著香水征服所有人,進而展現出他對這個世界的仇恨和不屑,但當葛奴乙來到權力的頂峰時,反而感到無比的空虛,而且再度認知道自己沒有氣味這個事實;電影很難把這些內心的東西拍出來,所以安排了手帕落入人群這個小說中不存在的情節,把眾人崇拜對象不是葛奴乙而是香水這個事實更具體的表現出來。
香水其實只是一種象徵啦,至於到底象徵了什麼,我覺得可以有很豐富的解讀。不論是對葛奴乙還是對其他人,香水似乎都有多種不同的意涵。它可以象徵權力、象徵情慾、象徵人心深處最欠缺的某種東西…
觀賞香水這部電影的時候,我反覆問著自己的問題是:「如果我是葛努乙,該怎麼辦?」
面對一個無味的自己,在一個臭氣薰天的巴黎街頭或許不是一件壞事。如果我再粗線條一點,如果我再專注於過好生活一點;或許努力的方向改成市儈。一切的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然後,會不會若干年後我變成一個跟達斯丁霍夫曼一樣的人?天賦遺棄了我,正如同怨恨我不願意好好運用天賦一般。
天才總是曲高和寡,壞運的天才學者們得意的發現,往往得不到群體的認同;好運的則被冠上怪人的名號。也一樣沒有與人討論的空間。
「沒有人了解我」,因此也就沒有存在的價值,於是葛努乙尋找自我存在的價值。他以為那樣神秘的東西,結合了無數條人命的體香能夠給予他一些存在的意義。但結果卻換來人們盲目的對待,偶像一般的崇拜。但卻並非對葛努乙,而是對那罐懾人魂魄的香水。
葛努乙失敗了,這世界沒有他存在的必要。他不了解自我對於這整個世界帶來什麼,於是他選擇最懾人魂魄的消失。在那樣髒亂的巴黎街頭,沒有人知道曾經誕生一位可能生為救世主的天才(如果那罐香水運用的當得話)。沒有人聞見他,他還是那麼樣的孤獨,一如他孤獨的現身在這個世界上。
如果說真要留下些什麼的話,也許只有看完他悲苦遭遇而留下一滴眼淚的我吧!